“围歼?”

面对吴景林的建议,陈海笑了笑,不置可否。

天水诸郡连年兵灾,以往若不能据守坚城,往往一触即溃。要说吴澄敢主动出城找寻战机,陈海是一百个不相信,但见吴景林满眼期盼,却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此时战局还没有稳定,他也只是想用空城计唬住北面规模更恐怖的妖蛮,但天水郡兵主力要敢从灌河出来,空城计就更天衣无缝了。

陈海就点头应充吴景林赶去灌河城找吴澄请援。

榆城岭到横山之间远不够安全,吴景林在数名随扈的簇拥下,乘御灵禽从秦潼山西北麓的群峰穿过,先回到了横山城,,留守在横山城的辅兵、民勇听到主力已经打到榆城岭了,欢欣鼓舞,但留守横山的龙骧大营将卒却看起来没有什么激动,仿佛胜利理所当然。

时间紧迫,顾不得休整,吴景林在横山城换乘黑狡马,一路绝尘向西,往灌河城而去。

烈烈西风,卷着鹅毛大的雪花敲打着吴景林脸庞,但是吴景林却丝毫没有感觉,反倒是内心一股豪烈之气俞加充盈。

往年横山重镇虽不至陷落,但是惧于妖蛮残暴,从不曾对主要城池、防寨周边的村镇采取什么有效的保护手段,往往妖蛮叩边之后,横山防线内外都是一片狼藉。

这次吴景林从横山防线的南面腹地奔赴灌河城,沿途能看到运送粮草的民夫将官道踩得一片狼藉,但却不见昔日叩关的惨象,心里想若族叔吴澄这次能果断出兵,必能大幅削弱妖蛮实力,可保边境几年太平。

吴景林心里推敲着到都尉府的说辞,雄伟的灌河城渐渐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中。

灌河城雄踞横山防线西部,依托坠仙崖而建,是天水郡在华阳岭以北的最重要防垒。若灌河城失守,从华阳岭往北数千里膏腴之地则尽现于妖蛮面前,予取予与。

因为正是战时,灌河城即便是南城门也是紧闭,防备有妖蛮精锐有可能迂回袭取南城楼。

城头将卒披坚执锐,南城楼守将也是华阳宗的弟子,看到吴景林等人纵马过来,赶紧打开城池放他过来。

吴景林看着灌河城的斑驳城墙,感慨万千,几乎年年灌河城都会遭到妖蛮的蛮横攻击,今年,历史终于要改写了。

“吴师兄!”守门将官给吴景林行礼,看到吴景林身后仅有数骑风尘仆仆,慌然问道,“难道横山城又失守了?”

南城守将内心忐忑,想着几日后又要面对妖蛮大军,牙齿都颤了起来。

吴景林扫视了一圈,发现几个协助开门的兵卒也暂停下手上的事儿,满脸紧张的看着他,握紧拳头向天,振奋的说道:“横山城,大捷!”

城门下一片静寂,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吴景林几人,不相信吴景林所说一切,但吴景林及身后几人看着风尘仆仆,但是都还衣着整齐,战马肃然,的确不像是败退的样子,难道横山城依靠龙骧大营两三万兵马真就守住了?

“大胜!大胜!横山大胜!!”一个兵卒激动的挥拳呐喊,狂喜气氛迅速传染开来,一时间城墙上下欢声雷动。

吴景林眉头微蹙,灌河城与横山城相距不过六百余里,应该不需要龙骧大营额外传讯,灌河城应该清楚东线战场的情况啊,难道灌河城这边,连斥候哨骑都没有派出去?

想想往年灌河城、横山城等主要防寨,漫山遍野都是妖蛮,即便派出斥侯也是伤亡惨重,索性不派斥侯、闭城死守却成了习惯,说起来还是他忘了提醒陈海,派人及时通知这边了。

守门官激动之余,依然不忘吩咐手下带吴景林几人去往都尉府。

那兵卒带着吴景林几人行了几步,忽然撇下了吴景林几人,手舞足蹈的往太尉府奔去,边跑边喊:“横山大胜!横山大胜!”跑得几步,却被路上积雪滑了一个大前趴,滋溜溜的滚出了几米远,爬起来顾不得疼痛,顾不得拍打,还是挥着着拳喊着,只是脚下慢了许多。

吴景林几人看着他别扭的姿势,相视一笑,也是有通玄境底子的精锐老卒,竟然滑倒,可见他内心激动成什么样子。

没有什么比消息传递的更快,如果有,那就是好消息。

一路行来,整个灌河城仿佛活了过来,到处是喊着欢呼大捷的人群。

吴景林鼻子微酸,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族叔吴澄,围歼陷在横山与榆城岭之间的妖蛮,应该能换得几年边境平安。

到了都尉府,早有人得了消息在府门外候着,先是接了吴景林,告诉他吴澄几人已在中殿等候,然后接着其他几人安排休息。

穿过府门,绕过回廊,看着中殿正中“华若阳曦”的古朴匾额,吴景林深吸了口气,入得殿来,心想天水郡今年数年的平安,就要在此刻决定了!

“吴景林拜见吴都尉,拜见周师伯、廖师伯!”

“景林快起,来人,赐座。快来说说,横山此次如何大胜?战果如何!”华阳宗护法长老、吴氏宗老以及天水郡都尉等多重显贵身份兼于一身的吴澄,笑吟吟的让他免礼,手上拿着两个圆滑的青色玉石盘着。

吴景林也不推辞,给吴澄以及地位不在吴澄之下的周氏阀主周同以及华阳宗护法长老廖云奎行过礼后,就坐下来将数日来横山大战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