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菲回答说:“我们是朋友,最好的好朋友,”

“就这,”宋姐摇头说:“不行,你都要离开刑侦支队了,宋姐得帮你问清楚,”说完,反过來盯着楚天舒:“小楚,你自己说,”

楚天舒笑笑说:“宋姐,我们真的是朋友关系,”

“什么朋友关系,”宋姐豪放地说:“别含含糊糊的,大老爷们痛快点,别等着我们雨菲再回來当了局长,你想高攀也攀不上了,”

杜雨菲端着杯子对宋姐说:“宋姐,你别逼他了,别搞得好像我除了他就嫁不出去似的,”

提前喝高的小袁仍耿耿于怀,又过來数落楚天舒:“小楚,我知道,这刑警不是人干的,好人变疯,孬人变傻,女人更得变得又疯又傻,你说,你这种态度,是不是担心以后孩子沒人带,警察工作太危险,会拖了你的后腿,”

这时戴勇过來打抱不平,他说:“小楚不是那样的人,你们是不知道啊,昨天下午,他为了救雨菲,赤手空拳也敢跟老虎干,你说,他要是心里沒有雨菲,能豁得出去吗,”

宋姐和小袁听了,一个个痛快地夸道:“小楚,好样的,來,我们代表刑侦支队的女警察,不,代表全中国的女警察,敬你,”说完,根本沒管楚天舒喝的是啥,两个人一仰头就干了。

杜雨菲在一旁看着,眼睛立刻就湿了。

酒这种玩意儿,刚开始喝下去挺费劲,喝着喝着就信马由缰,由不得自己了,尤其是在这种战友离别的复杂情绪里,个个不甘示弱,说这话就一扬脖,就像是喝水一般。

楚天舒沒喝酒,他是清醒的,知道要这么喝下去,非喝趴下几个不可,而且首当其冲的就是杜雨菲。

他悄悄地捅了捅童丹元,说:“老童,小杜明天还要去赴任,可别喝过了,”

童丹元连连点头:“呵呵,小楚,还是你最关心小杜,可是,大家好像还沒尽兴呢,”

楚天舒看了看,戴勇等人确实还情绪高涨,拉着杜雨菲叙述出生入死的感情,说着说着,几个老爷们的眼睛也红了,大呼小叫地喊着干杯,还憋着嗓子唱起來《送战友》。

杜雨菲几乎是來者不拒。

见状,楚天舒提议说:“要不,咱们去钱柜卡拉ok吧,让我们用歌声來表达战友之间的深厚感情,”

童丹元眯起眼睛,大声叫好:“行,干了最后一杯,大家吼几嗓子去,”

酒喝到了一定程度,吼几嗓子既可以把酒气吼出去,正好大家还意犹未尽,楚天舒的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热烈响应。

楚天舒开车带着三位女士,其他人打的,一行人直奔“钱柜”而去。

在车上宋姐还迷迷糊糊地问,钱柜子里能唱歌吗。

小袁就笑,这钱柜是个店名,英文叫cashbox,是当今时尚人士唱卡拉ok的地方。

从国际饭店出來起,楚天舒就俨然成了杜雨菲的护花使者,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宋姐连连点头:“这个表现还差不多,”

路上,戴勇打了个电话,总算订到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包房,但是,戴勇仍不满意,他嫌订的包房太小,就吵着要换豪华大包。

老板亲自过來赔礼道歉,告诉说大包全部爆满,三天前就全订光了。

楚天舒就劝戴勇,说,算了,大家挤在一起更热闹。

为了表达歉意,老板送來了三箱子小瓶装的啤酒,还有一些水果茶点之类的小吃。

包房中灯光有些暗,仍然能看出杜雨菲脸色绯红,众人都推杜雨菲唱头一个,戴勇笑着说给她点她拿手的《少年壮志不言愁》,但是她不干,非要唱一首《把根留住》。

宋姐就开玩笑说,雨菲,不好,不好,男人才把根留住呢。

众人哄笑,杜雨菲却很认真地说:“不管我走到哪里,我的根都在刑侦支队,童队,你同意不,”

童丹元拍着巴掌,大声说:“同意,”

戴勇叫道:“谁要不同意,我把他的根割了扔出去,”

宋姐啐了他一口:“呸,你又沒个正形了,”

旋律响起,杜雨菲唱得款款深情,最后眼里充满了泪水:

一年过了一年。

啊,一生只为这一天。

让血脉再相连。

擦干心中的血和泪痕。

留住我们的根……

整个ktv包房静了下來,盘旋的都是杜雨菲带着醉意的深情歌声。

一曲唱罢,大家齐声叫好,十几只像六神花露水般大小的酒瓶,全都开了盖一嘴白沫地举了起來:干杯。

麦克风一番争來抢去,戴勇还是唱了《少年壮志不言愁》,这是他们聚会时必唱的曲目,唱到最后,变成了全体刑警们的合唱: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

危难之中显身手,显身手。

为了母亲的微笑。

为了大地的丰收。

峥嵘岁月。

何惧风流……

这首歌唱出了人民警察的豪迈,声情并茂,催人泪下。

战友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纷纷用动情的歌声表达着不舍之情,每一首歌都满怀着深情,一曲结束,几乎大家都要含着热泪举起啤酒瓶。

唱到动情处,戴勇吼道:“杜支队,我要去找局领导,这个副支队长我不干了,我替你去南岭县,”

童丹元一把抢过了戴勇手里的麦克风,吼道:“戴勇,你胡扯什么,人家雨菲是去当副局长,是你想替就能替得了的,”

戴勇喝多了,被童丹元一训斥,稍稍清醒了一点,知道不该提这个话題,但是,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來,只得激动地说:“杜支队,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刑警支队永远是你的娘家,谁他妈的敢为难你,我头一个带队去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