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玩味地看着他:“王大迟,目前你是代理村长,肯定要配合好乡里的工作。你应该也知道,我呢,只是乡里的一个小小官,武装部长,听起来很大,可是,我根本没权利把王有才放回家呀!你跟我提这样的要求,我根本做不到呀。”

王大迟阴沉着脸说:“我不管那些!马部长,我哥王有才不就是账目混乱吗?现在哪个村不是这样?村里的收入少,做什么事都要钱,上边只管安排工作,还要我们限时完成,可是我哥为了完成工作,请参加劳动的村民吃饭,开了工资,这就犯法了?这叫什么事啊!我哥一年也就一万左右的工资,总不能让他拿自己的工资给村民们发工资吧?那也不够啊!”

王大迟愤愤地说:“这样好好干活的干部,被送进看守所,我不服啊!村民举报?那些举报的混账,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呀!不当家不知道当家难呀!对不对?马部长,你也当过村长,应该比我更懂得这里面的道道,让你自己说,要是没有钱开路,你什么工作能安排得下去?”

马飞知道他心里有疙瘩,便点点头说:“嗯,王大迟,有什么委屈,继续说。”

同时,马飞又掏出来两支烟,分别递给面前的二人。

在这一点上,马飞做的非常好。

给他们递烟,而且递上的是中华这种好烟,这是一种不需言语的尊重。

物品的价值,有时候就能代表尊重的程度,这就是钱的好处。

尊重,最容易敲开人的心扉。

见马飞又掏出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燃,居然是要给自己点烟,王大迟心里一热,连忙窘迫地说:“马部长,不用不用,我这里有。”

其实,走遍天下都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然,个别的人渣除外。

王东山看着王大迟,知道他肯定还要倒苦水,也不敢随便插话。

王大迟自己再次点燃香烟,跟上次自己点燃香烟时,对马飞的认识,又自不同,他语音沉闷地说:“马部长,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反腐,我知道。可是,我哥王有才,他确实没怎么腐啊!好吧,我哥确实给我办了低保,这个我承认。可是,哪个村不是这样?都是跟村长支书有关系的、亲近的才能得到低保呀!为什么偏偏抓我哥呢?”

“我哥家的房子,是我亲自帮他盖的,里里外外的事我都清楚,他也跟我一起干木匠活,那房子都是用他自己挣来的钱盖的,肯定没花村里一分钱!要说利用当村长之便,在外面容易赊账,倒是真的。村委账上的钱,就算是对不起来的,也是我哥花在了为村里办事上面了,这些我都清楚啊!”

从来没有乡干部会倾听他的诉说,因此,王大迟今天说起来,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不时还会叹口气。

从计划生育,说到了村里分地,再说到了上边安排的各种活,王大迟说到后来,眼睛里居然汪着泪。

在他看来,王有才被抓,肯定是冤枉的!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直到王大迟实在无话可说了,马飞又递给他一支中华香烟,帮他点燃,拍拍他的肩膀说:“王大迟,我知道,你哥王有才当这个村干部,确实有不少的委屈。上边具体要如何处理他,那是法院的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你应该也清楚。我只能说,王有才王村长确实为大伙办了不少的事,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应该清楚这一点,当然,我也相信这一点。”